暗
顾臣疯了。
他把谢窈困在浴室里足足两个小时。
像个疯子似的把她按在洗手台前,全程欣赏着她脸上失控的表情,心情越发愉悦,兴致也越来越高。
谢窈很配合,果然如她想的一样,和顾臣在一起,做些喜欢的事。
她就能把心头积压的情绪全部抛之脑后。
从小到大,曾敏慧总说她自私。
可她似乎忘记了,是谁将她变成这样的。
谢窈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得奖学金,兴高采烈地把这笔钱带回家交给曾敏慧。
那是父亲去世后,她第一次在母亲那里得到好脸色。
母亲笑得很开心,谢窈也很开心。
但后来她才知道,原来那段时间何伟光的工作出了问题,家里的日子过得很紧巴巴,正是缺钱的时候。
谢窈带回的那笔奖学金,恰好解了曾敏慧的燃眉之急。
所以曾敏慧高兴。
并非因为她学习成绩好,得了奖学金。
而是因为她得到的奖学金,让何东何西能吃上肉喝上新鲜牛奶,更好的长身体。
可笑的是,明明那段时间家里的水果也好,糖果也罢,都是用谢窈的奖学金买的。
她却只能看着何东何西,在旁边嘴馋地咽口水。
曾敏慧给她的理由是,她是当姐姐的,应该把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,让给弟弟妹妹。
每当谢窈质问她:“妈妈,为什么冰淇淋和冰糖葫芦,你永远只买两份呢?”
曾敏慧的答案是:“窈窈乖,你何叔叔工作很辛苦,挣钱不容易,我们都要学会节俭,才能过好日子。”
“你看,妈妈不也没吃吗,你乖乖的,不要闹。”
乖乖的。
不要闹。
谢窈哭了出来。
彼时她已经被顾臣抱回了房间。
是她自己的房间。
阳台没关,晚风吹入室内,拂来淡淡的凉意。
但谢窈和顾臣身上的燥意却半分不减。
他很用力,一副贯穿到底的气势,失控得疯狂,肆无忌惮。
于是谢窈便哭了,迎着顾臣带给她的这场盛夏的热雨,尽情地把心底深处积压的情绪冲刷干净。
等顾臣发现她哭得与之前有些不同时,已经是第四回了。
他把谢窈带到了床尾,居高临下地拨开了她挡在脸上的手,终于看见了她哭红的鼻尖和满眼绯红湿莹。
谢窈还在哭着,揪着眉压抑地抽泣,那副梨花带泪的模样,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和委屈。
顾臣不由愣了一下,出走的理智渐渐回笼一些,他握着她细白的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忽然不敢再继续了。
房间里的空气凝滞了一瞬,顾臣心下略慌乱,声音低磁的哑,“我弄疼你了?”
谢窈被他盯看着,羞赧难当,又用手遮住了脸。
缓了会儿她才摇摇头,涩哑的声音催促男人道:“你继续,别管我。”
顾臣:“……”
她当他是禽/兽吗?
明知道她现在这样子不是爽哭的,还能视若无睹的继续?
顾臣松开了谢窈的腿,弯腰把她从床尾抱起。
他在床边坐下了,谢窈被置放在他腿上,与他面对面。
男人忽然变换的动作让谢窈心里涌出的难过僵滞了一瞬,她乖巧配合地抱住了他的脖颈,眼眸噙泪绯红惹人地看着他:“怎么换姿势了?”
“……”
顾臣的嘴角抽搐了一下,好不容易回暖的脸色又沉了沉,微恼地拍了她一巴掌。
谢窈被打了屁/股,满脸震惊不可置信。
她彻底顾不上难过了,眼角凝的眼泪滑落,取而代之的是又羞又恼的怀疑:“姓顾的,你该不会有那种倾向吧?”
没等顾臣回答,谢窈推了他一把,试图从他腿上下去,结束这场尚未尽兴的情事,“你要这么玩儿就另请高明,我不玩这么花的。”
谢窈没能推动男人,也没能从他腿上下去。
只能绷紧小脸用严肃的神情表明自己坚决的态度。
顾臣禁锢着她,被她满脸紧张的样子逗笑了,薄唇扯开淡淡的弧度,清隽的轮廓显露几分散漫和戏谑:“‘那种倾向’是什么倾向?”
谢窈察觉到了他的逗弄,也意识到他刚才那一巴掌,并非是要往那方面发展的意思。
那他好端端的在她屁/股上来一下算什么?
谢窈仍持怀疑态度地看着男人,并不回应他的明知故问。
两人难得这样面对面近距离对视,还是在没做那事的时候。
实在难得。
顾臣乐于沉浸在这样事后温存的和谐氛围里。
感觉比之前吻得难分难舍、肌肤相亲还要满足。
就好像,他和谢窈是和秦烨、苏黯一样关系正常的普通情侣。
“你下午说的话还算数吗?”男人沉吟片刻,兀自换了个问题。
他本来想问谢窈刚才到底在哭什么的。
但看她眼下已经从那份情绪里剥离出来,便不想再提。
实在看不得她难过得掉眼泪的样子。
谢窈几次陷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