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傀皇残魂授玄机
青铜门闭合的刹那,沈青崖的耳膜被某种远古韵律贯穿。眼前景象如被击碎的琉璃盏重组,九根通天玄柱自虚空中显现,柱身缠绕的锁链正滴落着冰蓝色髓液。他踉跄半步,靴底踩碎的地砖下竟露出半张沈氏祖祠的镇魂符。
“这是…沈家禁地?“
话音未落,通天柱表面鎏金符咒逐次点亮。冰棺悬浮在阵眼中央,棺盖镂刻的并非寻常纹饰,而是用十万枚噬魂钉拼成的浑天星图。沈青崖右眼黑洞突然涌出幽冥火,火光映出棺中男子面容——那分明是初代傀皇的面相,可心口贯穿的半截断剑上,“沈沧溟“三个古篆字正吞吐着血色雾霭。
“三百年了…“冰晶迸裂声里,棺中人的睫毛凝结着霜花颤动,“终究是沈家血脉寻来此地。“声音响起的刹那,沈青崖周身傀纹突然暴起,如万千金蛇向着冰棺朝拜。
他强忍经脉逆行的剧痛后退,后背撞上通天柱的瞬间,柱身鎏金符咒竟化作锁魂链缠绕四肢。冰棺中伸出的手掌苍白如玉石,指尖点在眉心时,三百年前的腥风血雨化作实质涌入识海——
暴雨倾盆的邙山巅,沈沧溟撕开胸膛将傀母核心塞入跳动的血肉。那团蠕动的肉瘤表面浮现出姜红鲤的胎记,分明是**傀儡的雏形!画面骤转,天工阁禁地深处,七位长老联手将噬魂钉打入沈沧溟天灵盖,钉尖沁出的却不是鲜血,而是裹挟糖霜香气的傀液!
“看懂了吗?“棺中人瞳孔流转着与沈青崖如出一辙的傀纹,心口断剑突然震颤,“所谓弑祖夺位的传言,不过是本座金蝉脱壳的戏码。“冰棺表面星图开始旋转,每枚噬魂钉都映照出某个沈氏弟子的命魂。
沈青崖的指尖触到冰棺裂隙,刺骨寒意中竟传来血脉共鸣的灼痛。凤凰胆印记在胸口亮如旭日,他看见自己出生那夜,祖祠地下渗出黑色傀液,在婴孩襁褓上绘出与沈沧溟胸口相同的星图!
“你胸中跳动的不是凤凰胆。“沈沧溟突然扯断心口断剑,剑刃缺口处涌出金色沙砾,“这是本座当年从傀母脊柱抽出的‘千机髓’!“沙砾在空中凝聚成微型城池,赫然是万妖谷千机城的雏形。
地宫穹顶轰然炸裂,碎石如雨坠落却在半空凝滞。沈青崖抬头望见悬浮的青铜城池,城墙垛口密布着傀儡眼眶,每个空洞里都嵌着沈氏族人的魂魄结晶——那些晶体内封存的不是痛苦,而是炼制傀儡时极致欢愉的记忆!
“重铸千机城需以傀皇血脉为引。“沈沧溟的指甲突然刺入沈青崖腕脉,暗金色血液顺着通天柱纹路攀升,“看见城墙的饕餮纹了吗?每道凹槽都要填入至亲神魂。“
剧痛让沈青崖跪倒在地,眼前浮现出姜红鲤被锁链贯穿的画面。他忽然明悟祭坛上九根陨铁锁链的玄机——那根本不是禁锢,而是将人形容器与千机城联结的灵脉!
“你以为自己在破局?“沈沧溟的笑声震得冰棺迸裂,“从你吞噬初代傀皇魂魄那刻,就成了最完美的阵眼。“穹顶降下的青铜城池开始坍缩,万千魂魄结晶如流星坠落,在沈青崖周身织成茧状囚笼。
生死刹那,沈青崖撕裂胸口的凤凰胆印记。跃动的肉团中竟浮现糖画摊主的面容,那缕残魂用麦芽糖在虚空绘出崇祯六年的星象图。当糖浆滴落在沈沧溟眉心时,惊变陡生——冰棺底部渗出黑色傀液,凝聚成三百年前沈沧溟亲手掐灭女婴啼哭的手掌!
“原来你才是傀母!“沈青崖咳出血沫大笑,掌心血脉凝成初代傀皇的断刃。当刀锋刺入悬浮城池的饕餮纹时,整座地宫突然响起数万魂魄的恸哭,那些嵌在城墙里的沈氏族人结晶同时迸发金光。
沈沧溟的完美身躯浮现裂痕,冰棺中的“尸体“竟开始急速衰老。沈青崖踏着坠落的魂魄结晶跃至穹顶,看见城池核心处悬浮的并非机关枢纽,而是姜红鲤第三只眼中流淌的金色文字——那才是真正的《天工秘录》终章!
“以汝之血,祭吾之道!“
沈沧溟的咆哮声中,九根通天柱化作擎天巨掌合拢。沈青崖却将凤凰胆残片按在城池核心,任由傀皇血脉被千机髓吞噬。在意识消散前的瞬息,他看见糖画摊主的残魂从金色文字中走出,手中麦芽糖棍轻点间,三百六十具沈氏先祖棺椁自地脉破土而出……